三峡工程在一片争论声中开建,中国一些专家们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三峡建成之后,将发挥防洪的效能,且三峡防洪功能是第一位的,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长江洪水的威胁。它会成为调节四川盆地气候的空调,夏天能使沿江地带降温;冬天则因这个大空调而不再寒冷,三峡区域将呈现冬暖夏凉的气候特征。三峡大坝不会碍航,长江这条黄金水道畅通无阻,万吨轮将直达重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最后却发现原来那很多描绘不过是谎言。原来“空调论”虽然是真的,却装反了,装好后库区夏热冬冷、旱涝咸至。没能实现“砖家”们黄口白牙的“美好意愿”。
蓄水成库,由2002年的135米而到2005年的155米再到后来的172点几米(缺水,几年都没能蓄到设计高程,直到2010年10月26日才达到175米),媒体和专家照例按宣传口径发布普天同庆一片欢腾的报道。质疑和清醒的声音的发出和传播都是那么的困难,几乎湮没在一片喝彩的主流声音中了。网上倒是不乏反对的声音,但多为不谙内情的人的发言。虽不乏局部的真知灼见,但往往热议不到全盘的点子上。
那些主流派专家们,照例出来进行粉饰工程。你说不好他就说好,你挑问题他就给你来个七虚三实且不无误导的“解答”,反正一般网民们,也不可能生而知之就对这些专业知识有深入了解。就算你质疑,也往往抓不到他的痛脚。
但是自然地质地理和大小气候的改变,却不因争论谁对谁错而稍有停留。因而我一直试图揭示出些东西。
近年长江科考的发现,对长江的成因有了直观的证据。科考队发现,宜宾以上的向家坝坝址,位于四川盆地与云贵高原之间的另一构造与地形捩点,那里地面以下2500米有断层存在,地表现有水温达到摄氏七十多度的温泉。而三峡的长江古河床已抬升到海拔巫山等地1250米的高度(此段长江河面自然高度不足海拔100米);在江汉平原,同期沉积则埋藏于地面以下1000米左右,而且这一区域至今还在强烈下降。强烈上升区与强烈下降区之间的转折部位恰在三峡出口的南津关附近,那里有个明显可见的九蜿溪断裂,从总体上看,对南津关以上40公里的三峡大坝坝基很不利。
所以,哄哄外人的“三峡坝址是坚固的花岗岩地质”的说法,可以休矣!你不能以局部的坝址地质来偷换概念,诱导成是整个库区的地质,这是对全国人民的欺骗!三峡成库是个整体概念,它是在上千公里范围内发生在一个地球版块上的大工程,说地质,要全面地论证南北的支流和由东向西的回水所至的地质情况,也要论证从坝头到库尾的地质情况。你说三峡坝址是坚固的花岗岩地质,那从这往上不过几十公里的巴东,却是有名的地质破碎地震带。三峡工程改变的、成库后地表要承受的,绝不是只有三峡大坝底下那点“坚固的花岗岩地质”担当。
2007年4月14日发布的《长江保护与发展报告》指出,三峡水库建成后,有可能诱发构造性和非构造性地震。该报告主编之一、长江水利委员会水资源保护局前局长翁立达教授表示,对三峡水库而言,危害最大的是构造性地震,在第二库段仙女山断裂、九畹溪断裂、建始断裂北延和秭归盆地西缘一些小断层的交会部位,有可能诱发水库地震。事实上已经多次诱发地震,只是震级还没到过高烈度。
参与过多次长江科考、有“世界河王”美誉的杨联康(国家国土资源部研究员)近年多次对外界指出:
“不能只用地质学家的平面视角,因为它几乎与三峡峡谷毫无关系,只可以适用古比雪夫、阿斯旺等众多平原水库,而按照地貌学家的观点,三峡的问题恰恰出在250万年来峡谷迅速抬升,邻区明显沉降上,即这是一个时间、空间的四度空间问题。”
“不宜照抄所谓‘国内外工程实践表明由水库造成的触发地震,一般不超过这一地区天然地震震级’结论。因为中国大河存在世界最严峻的新构造运动形势。”
根据他的调查:古长江已证实抬升为1250米,而在清江与长江三峡的分水岭上,古长江河床抬升到了1800米以上(作者注:在远古长江故道的清江沐抚大峡谷两旁山顶上,2006年本人也考察发现1600米山顶上存在古长江河床)。而三峡工程论证报告使用的抬升高度仅300米,对于论证地壳活动性属严重失误。此结果明显影响对诱发地震强度的认定,有过于倾向问题不大的不科学态度,必须重视研究!这个不搞清,三峡有一天怕是会出大问题的。
2003年6月份三峡蓄水成库,三个月后的9月15日20时30分,大坝以西直线距离300多公里的长江南岸鄂西利川市建南镇黄金村,一口废弃多年的古盐井突然发生强烈天然气井喷。底部4个气体喷口同时穿越地层向上喷发,日泄漏量约4万立方米,喷发的气体高达20米,震耳欲聋的气流声在几百米外都能听见。(在长江南岸方斗山背后,与长江直线距离不过几十公里。)
2003年12月19日20时31分,三峡水库诱发了蓄水成库以来最大的地震——大坝以西直线距离80公里的巴东小溪河西岸马鬃山村,发生了烈度为2.5级左右的地震。三天后,距大坝以西直线距离300多公里长江北岸开县发生天然气井喷,导致244人死亡的严重矿难。(与长江直线距离也不过数十公里。)
2006年3月26日,开县再次发生井喷,火焰高达百米,数日方反压制服。(与长江直线距离同为几十公里。)
上述的这些事例,一直被当作单个偶发的事例,没有将它联系到三峡蓄水和对自然生态的多重改变来看。据我多年调查的研判:这些偶发事件,都与三峡蓄水后地表水压陡然增强有关。三峡蓄水之初的蓄水高程是海拔135米,库容123亿立方,而到工程全部竣工时,蓄水高程将达到海拔175米,库容为393亿立方,是此前库容的三倍多,相应来说,对地表地层的压力也增大了几倍,岩溶地形的断裂、岩隙、溶洞为库水高强的下压力渗流,三峡可能面临诱发地震、压迫川东天然气田导致井喷的更为严峻的形势。最近的地质调查发现,川东鄂西存在着中国最大的天然气田,可以说地底下尽是天然气包。二次蓄水发生的几千次中小地震是一种信号,这是地层在积蓄能量,蓄水175米的高压强到来,发生变数的风险就会增高。
科学研究已清楚表明,修建大型水库一定会诱发一定程度的地震。监测结果显示,2003年三峡水库蓄水以来,三峡地区微震活动频度明显增加,主要集中在巫山-秭归-长阳一带。二次蓄水几个月后,据湖北省地震台网测定,10月27日18时52分04秒,在湖北省随州市三里岗附近发生4.7级地震。此次地震震中地区震感强烈,个别土坯房倒塌,小部分房屋开裂。震中周边地区襄樊、钟祥、荆门、荆州、宜昌、天门、武汉、黄陂等地有感。其后当地又续发至少50次微震。10月28日13时,随州市三里岗附近再次发生4.2级余震,震中区震感强烈。
这次地震是二十多年来发生在湖北境内最大的一次地震。地距三峡大坝不过几百公里,有地质学家认为和三峡水库的建成有关。
一个地质学者告诉我:“蓄水三个月、半年到三两年,就发生这么多事故,和我们论证三峡工程时,对地下情况调查不明有关,三峡工程上得太仓促了啊。井喷在蓄水前期就一再发生,显而易见是库水压迫岩溶地形裂隙孔洞,形成地下水渗压压迫地下气田所致。而蓄水三年间发生这些变故的时间,对于地质时间来说,就相当于人之一秒。换言之,等于说在地质的时间里,蓄水才一秒钟,地下就发生反应了。”
那么,就到该反思三峡工程上马不科学不民主的时候了。反对意见那么高,不明情况那么多,14个专项论证报告,有五个报告专家组不签字,都挡不住政治工程的强硬上马。可能没有哪个国家敢于在地质情况如此不明,超过1/3工程论证报告专家组不签字的情况下,还能强行上马。论证时,反对者排挤出去,赞成者拉请进来,排除异己意见,一切皆往有利论证,最后得出的结果可想而知。像水坝实力很强的美国,其论证方式却相反,人家是要把反面的可能一一证倒了,才可能心里有底,工程上马。
换种思维看问题:当年全国人大票决三峡工程时,2000多个代表们,有几个人对地质、水工、大坝方面有专业知识?既然没有,负责任的态度就应该是投弃权票,因为你不能对你不清楚不了解的事情表态和行使表决权,如果你这么做了,你这是对国家的渎职,你这是对人民的犯罪!但三峡票决只有100多票反对,600多票弃权,高达1000多票赞成。当然再以进程的眼光看,这已经是多年被讥为人大代表全票通过敲橡皮图章的一种进步了。民主制度方面的缺陷带来的恶果,最后在桩桩件件事情上得到了体现,三峡即是其一。最终国家被利益集团绑架了。
按说三峡水库建成了,水面增加了,气候应该更加湿润才是。却不想蓄水156米,首先是两场川东百年不遇的洪灾,黄万里先生早已指出过,蓄水抬高水位后,将下游的洪水挪到了上游,因为洪水下泄被抬高了的库水顶,库尾闾的地方不光形成拦门沙淤塞严重,而且将形成由此自上的洪水下泄困难问题。三门峡造成陕西关中平原洪患就是已经证明了的一例。
接踵迎来的又是川东百年不遇的严重干旱。高温酷暑天气连创四川最高记录,不但持续时间长,而且气温更是破记录地达到45度(重庆人认为这还只是敢公布出来的数据,他们身体感受的温度要远远超过报出来的气温)。重庆遭受百年未遇大旱,导致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90.7亿人民币,其中农作物受旱面积超过2000万亩,粮食减产超过3成,有820万人出现临时饮水困难。
大旱一直持续着,重庆长江段成了一条细流,上游金沙江的梯级水库却还在“按计划”蓄水。三峡下游的洞庭湖,自打三峡蓄水起,就开始露出干涸面目,以往烟波浩淼的东洞庭,如今干得几乎徒步可以涉过。鄱阳湖也迎来了干旱。二湖流域可是自古“江南”这个概念的核心区啊!
不管作用多大,三峡成库事实上改变了整个长江流域生态。
不是说冬暖夏凉么?会增加降雨么?怎么修了三峡工程气温反而升高得更厉害?政府和那些专家们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对此作出解释?这些专家们在左推右搪中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如果说三峡对气候没有影响,那是瞎说。前段时间这些权威部门言之凿凿地说三峡将对气候产生影响(冬暖夏凉空调说),现在突然说没有了,那不是证明此前是狗戴嚼子——胡勒么?如果有影响,为什么不像所说的降温,而是持续高温干旱?
最后专家们总算找到了借口,那就是“全球大气候转暖”,简言之就是四川大旱和三峡工程无关,是整个地球变了。中国气象局国家气候中心气候影响评估室主任张强认为,四川高温现象是在大系统背景下造成的,副热带高压“西深积点”普遍高于往年,整体副热带高压较往年移向偏西偏北,且持续时间也很长。他认为目前流行的“木桶效应”说并无充分科学依据。
张强说,三峡流域长度虽长,但宽度并不大,对沿途流域气候的影响很小,对四川盆地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而且据科学模拟三峡试验表明,三峡大坝的修筑不但不会导致周边地区干旱,反而会提高降水约10%左右。特别是最近重庆遭遇特大山洪暴雨,关于三峡工程改变自然的反击很强大,专家们似乎找到了有力证据。
不信?那你有本事证明给我看?
这反击的就是北京地理环境学者王红旗抛出的“木桶理论”,认为四川盆地形似一个木桶,最短的一块板就是长江三峡这个海拔几十米到100多米的峡江缺口:四川盆地周围高山环绕,仅有一条长江与外界连通,而三峡就是四川盆地的惟一缺口,是它与外界水汽交换的重要通道。现在这个缺口上突然被人为加了一道200米高的“悬崖”,就不可避免地要阻碍长江的水汽流通。
生活在长江川江边的人都有体会:以前从宜昌到重庆段的长江上,江风非常大,并且是从下游向上游吹,蓄水后明显感觉上风没有以前大了。到蓄水156米后,很多时候江风几乎没有了,这无疑证明了三峡大坝的阻风效应。
王红旗没有注意到的另一个问题是:江风凉爽,是低进的,冷空气比重大,所以总是处于地面或河面的最底层流动,它带来川东和四川盆地降雨的另一个必要前提:不是有了积雨云和输送了水汽进去就会形成降雨,降雨的原理是冷暖气流错锋形成的,没有地面的凉风,中高层的积雨云是形不成雨滴降到地面的,往往它就飘走了,飘到周边地区去了。比如湖北江汉平原和秦岭大巴山地,降雨量就比蓄水前的往年多了将近10%。这个预计增量却是原来专家们预计在三峡重庆区间的增量。
所以无论你山头上是否寒风呼啸,山谷峡江里面却热浪滚滚,大气候对小气候不起作用。以前峡江里冷湿气流上升,在三峡的山头遇上暖湿气流,冷凝形成片片雾锁峡江的“巫山云雨”,只能成为记忆了!
这个原理和中国北方近几十年干旱类似,北方的植被河流被破坏了,地表温度相对就上升了许多,积雨云飘到上空,眼巴巴地瞧着它飘走,形不成降雨,却形成了干旱的恶性循环。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越是森林植被和原始地貌维护得好的地方,降雨量总是那样丰富。中国古人将这叫作“接地气”,云层接不到地气就形不成降雨。按现代科学解释就是必须给出降雨前提——错锋,地面温度过高,往往形成向上的干暖气流顶托,暖湿气流形成的积雨云下不去,冷暖气流错锋形成冷凝降雨无法达成。
这里我试解一下川东高温干旱的原因。
修三峡大坝前,长江之水一泻千里。从青藏高原上汇积的雪水奔腾不息,给四川盆地带来清凉水源的同时,也将四川盆地内的热量带走。同时反向支持了凉风水汽自三峡进入川东和四川盆地。这种冷暖流交错造成了这一线的丰富降雨,三峡区间和川东重庆,历来是降雨丰富的地方,一般年降雨在1500毫米左右。
蓄水以后,上千公里江流变得非常缓慢,库区内的700公里水基本上是死水一潭,完全丧失带走热量和散发的能力。流动的水在流动过程中温度不会上升太大。快速流动的水不但可以保证自身的冷却,还可将周围的热量带走和释散,对周围环境起到天然调节。但一潭死水就不同,因为它不流动,所以在阳光照射下会很快升温。热量不被水流带走,便持续积累在水库内部。
峡江逼仄的地势使得静止的水库不但降不了温,反而成了个“聚热器”,夜晚在陆地气温下降后,水库仍会向周围环境释放白天饱含吸取的热量(因为水的比热大,这也是农民在夜晚向稻田里面放水,以防止稻田被冻的原因)。这就有如在四川盆地口安装了一块巨大的太阳能电板,持续不断对周围地区加热,地理环境又形成难以释散的河谷闷热小气候,导致水库沿江的峡江地区气温升高,而高温又促使水库内水蒸气继续蒸发,就在四川盆地入口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高温水蒸气带,形成历久不散的“桑拿天”。
同时三峡大坝将最重要的与水流相反方向流动的冷湿凉风阻挡了。有专家说三峡大坝阻挡不了大气候,但三峡大坝却能阻挡最重要的在峡江底部流动的湿冷凉风,再加上闷在峡江盆地里的湿热就如同火炉般,将任何藉此进入四川的冷湿气流加热或削减、顶托掉。透过三峡进入四川的冷湿气流都将被这个湿热气压带消弱。四川盆地没有被大坝堵死,也将被这个火炉毁掉:没有风进入相对封闭的峡江,空气不流通散热不畅,外来的冷湿气流又被阻隔,热量无法排出,反而在盆地及出口处不断聚集,雨又降不下来,高温干旱就势不可免。中国另外几个大盆地都是因这种地理气候而成为荒漠戈壁,如柴达木盆地、准葛尔盆地等。长此以往,四川盆地恐怕真要成火炉、荒漠、戈壁了。
这里我引用来自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TropicalRainfallMeasuringMission(TRMM)和Terra卫星研究数据(应用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国家大气研究中心的第五代Mesoscale模型进行高分辨率数值模拟)。独立卫星数据和数值模拟结果清晰表明:在2003年蓄水水位从66米提升到135米之后,由于三峡大坝建设引起的土地使用变化已经增加了大巴山和秦岭之间的降水,并且减少了三峡大坝附近地区的降水。研究同时也分析了厄尔尼诺影响以及其他影响因素。研究表明可以排除这种因素。
2009年三峡大坝建成后,三峡地区的长江水面宽度将从平均0.6千米扩大到1.6千米,水域面积的增加将增强当地的蒸发,降低当地的温度。结果,当地上空的水汽将更加稳定,导致长江660千米长的水路的水汽垂直运动不协调。这种不协调的垂直运动加上复杂的地形将影响三峡地区之外几百公里的地域。
反正三峡工程上马且峻工在即了,反对已经没有用了,专家们又开始“及时”地站出来引导舆论了,这次他们讲真话了:不要对三峡工程蓄洪能力期望过高,三峡的库容其实有限。全盘推翻了论证上马时“三峡工程建成之日,即是长江告别洪患之时”的说法。然后发现三峡大坝碍航,长江这条黄金水道事实上被人为破坏了。
自从三峡大坝建起后,坝区的旅游资源和交通道路被长江三峡旅游发展有限公司垄断经营:参观的游客每人要交105元的门票,公众无偿出钱建成的三峡大坝,成了少数利益团体牟利的“摇钱树”,对当地民间旅游业造成冲击;三峡总公司对三峡专用公路和坝区道路的封闭性管理经营,使得目前每年多达40余万台的大型货运车辆,被迫实行“水陆水”翻坝转运,使运输时间由陆路行走仅需半小时增加至13小时,增加运输成本,制约经济发展,影响民众生活。100多名学者专家出来呼吁,要求利益集团还路于民。
博弈对峙中,秘而不宣的补救措施出来了,有报道说,有关方面准备在宜昌到三峡大坝区间,再修一条几十亿元的专用公路(另外投资的这条路2011年已经建成,几十公里路程收费35元,三峡专用公路还是为利益集团专用),一时舆论大哗。因为已有一条穿越三峡西陵峡区间的三峡工程专用公路,它是由国家投资的纳税人的钱,不过为了保证工程进展顺利而临时享有专用权,终究是要还路于民的,但现在竟然成了被利益集团绑架的私家路了。
再而后船闸通行能力只能达到设计的一半,所谓“万吨轮直达重庆”也因为百桥锁江(桥面和水面的净空高度不够)和三峡大坝的拦阻,成了纸上的画饼,再次证明了“为通过而一切皆往有利方向论证”的不科学、反民主,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2011年补记】2008年初冰灾的冬寒湿气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千里三峡库区,西北风将之刮向贵州、湖南、湖北,南来湿冷气流被西北寒潮吹到南岭,为南岭北坡千余米高山阻隔,于是湘南的冻雨比湘中湘北厉害得多。
南岭最高峰的莽山一带,鬼子赛后山一对树龄达三千年以上的情侣松,雄株因冰灾折腰。也就是说,那年那一带的小区域气候迎来了三千年未有之剧变!如此的突变不是因三峡改变气候又是谁?而后,莽山几乎隔年就要迎来冰挂。这在以前是极罕有的。
前几年的西南大旱、今年的长江中下游大旱、5·12大地震与三峡或有或然性地质板块促发关系、局域气候改变关系,因学力、方向等有限,待有识之士接着论证。吾本湘人,洞庭湖、鄱阳湖流这几年三年两旱的现实,不太像大气候改变。湖南水利专家如聂芳蓉等,一直在反对三峡工程,并对三峡的洪季开闸、旱季蓄水,加剧自然灾变,提出强烈反对。因长江洪水进入荆江,有三条分流进入洞庭湖,洞庭湖无论旱涝,都成了直接受害区域。
而去年全流域洪水,透见了三峡库容不足之短,号称300多亿库容,但要除去三峡大坝35米以下的死水位,真实库容只有100多亿立方,而真正用于拦蓄洪水的库容,实只70~80亿立方,按去年重庆寸滩超过7万立方/秒的高洪来水,三峡水库只能顶三天左右,就不得不大开闸门泄洪。去年长江委与三峡总公司扯皮打嘴仗正是为此,三峡总公司只会首先考虑大坝和电厂安全,换言之,旱季缺水它要关拦强蓄不愿加大流量下泄、洪季它要降低水位(预留库容防洪)加大泄流,都有自身利益夹杂其间,不太会顾及上下游感受。所谓旱季蓄水,下游干得见底;雨季泄洪,下面冲得七荤八素。
事实上三峡成库后,已经多次出现了逆调节现象,即缺水旱季它要保持蓄水高程关闸拦水,中下游越是缺水它越是少放水;洪季上下游顶不住时它有自身算盘,不淹下游就选择淹上游,去年洪季时先淹重庆,后来又因库容有限不得不大泄洪,让下游抗洪雪上加霜,极易重现1996年湖南洞庭湖流域人为调蓄失误,导致人为将几次洪峰积在一起往下放,洪患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那时湖南缺电,春汛来时气象预报说未来十多天无雨,于是湖南湘资沅澧四水上的五强溪、凤滩、柘溪水库均超高满蓄,不期几天后暴雨骤至,水库库容顶不住了,开闸往下狂泄,下面当然吃不消了,洞庭湖300多个垸子倒了200多个,灾情惨过后来长江与洞庭水系同步来洪的1998年洪灾。
三峡出现人为调蓄失误的可能性比湖南的几个水库要高,因为库容与来水之间的比率太小,稍有操作失误,即可出现去年的旧事,甚或超过其险恶程度。所以三峡的另一个牛皮在事实面前也破产了,那就是防洪第一,其实利益集团谋算上这个项目时,就心知肚明三峡工程基本就是为发电而生的。
作者:赵世龙,《时代周报》副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