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世界佛教徒联谊会、泰国僧王办公室授予她“世界佛教卓越领袖奖”,她在颁奖礼时用英文演讲震惊四座的消息,被人形容为“佛门奇女子”。
2018年3月8日,她荣获第17届世界杰出佛教女性奖。
她是谁?原来她是曹洞宗的法脉传人——养立法师。
这令人震惊,自打六祖惠能大师兴大法幢,“一花开五叶”后,千载禅宗,五脉绵延,女性独承一宗衣钵作“掌门人”,还是头一次。
江西曹山宝积寺住持
曹洞宗法脉第50代传人
2016年获得世界佛教卓越领袖奖
2018年获得第17届世界杰出佛教女性奖
如果没有出家,她也许会是一代名医,她的佛缘也正源自一段医缘。
她曾留学法国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她被推荐去治疗一位特殊的病人——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一诚长老。
那天,她正在走廊上向长老的侍者讲述可能的治疗方案,供对方去“商量”时,另外一名侍者走了过来,“长老请您进去。”
她跟着侍者走进了那个房间,一如她每天要走进许多病房一样司空见惯。
她没有想到的是,阅人无数的自己,在见到一诚长老的那一刻,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原本闭目修养的他,听说我来了后,睁开了眼。就在那一瞬,那清澈的、如婴儿般纯净的眼神,一下把我击穿了……”
她没想到,一个历尽了无数沧桑,此刻又正在被病痛折磨的人,居然还可以拥有那样澄明的目光,而这目光,与她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正遥相呼应。
在她的治疗下,第二天,长老出院了;第五天,长老就痊愈了。这是因着她高明的医术,也因着冥冥中注定的医缘。
“我认识他七年,亲眼看他一次次地被抢救、被折腾,一次次地闯过生死劫,亲眼看到病痛折磨对他的心境完全没有影响。
我觉得不是我在为长老治病,而是他用七年以从容淡定应对苦难的历程,成长了我的心,我被他折服了。”
那时的她,学业有成,事业发展顺利,又有着幸福的家庭,在各种“指标”似乎都证明着自身的优秀时,要她“臣服”于一个人并不容易,然而他却让她心服口服。
后来她知道,逆境中的如如不动,于一诚长老,已不是第一次。
“曾经在特殊时期,有人要把他赶出寺,他说‘死也不离开云居山’,结果被打断了腿和腰,就地改造。在顺境中,我们都敢说,对佛法的信心坚定不移,但在逆境中,敢说这话的又能有几人?”
和一诚长老相处的七年,自幼习禅的她,对佛法的认知有了质的提升。“我觉得他就是活的佛经,性相不二,有自在从容的心,才能在任何困苦中都活出自在从容的相。”
七年前,她认为学医是第一位,而学佛是第二位。这七年来巍峨的殿宇,神秘的僧侣和清晨悠扬的钟声一点一点地熏习、净化着她的心。
七年后,她渐渐把学佛当作是所有事情中的第一位。
有一天,她很自然地对长老说了一句话:“师父,我想出家!”
这话,于她,是水到渠成,于大多数人,却是惊世骇俗。
“说说曹山吧……”每当我说出这两个字,心头都如有一股清风掠过。
近些年,尤其是春节期间,来曹山的人很多,证明了这个多年前还是片空地的道场在信众心中的神圣。
“当年我出家时,就下过决心,这辈子绝不建道场。”
众所周知“打江山”的艰难:“坐道场”,可以只管弘法利生,“建道场”,除了体力上的透支,还不得不去周旋于复杂的方方面面的关系。
而她,是自幼在顺风顺水中长大的,再加上与生俱来的超尘脱俗,使得“接地气”、“圆融世故”这些词似乎一直与她绝缘。
“答应师父接手宝积寺的‘半拉子’工程,建完道场的那个晚上,我流泪了。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发心?发你不能发的心才叫发心。”
来到曹山宝积寺后,她的日子与从前有了天壤之别。首先,是要处理各种关系——与法师的关系,与村民的关系,与政府的关系。
“难的时候,我会想到师父。记得我学习《宗镜录》时,他给了我他在1975年写下的密密麻麻的学习笔记,而那正是他每天要拖着被病痛折磨的身躯参加劳动改造的年代。
他白天劳动,晚上学习佛法,笔记写下来怕人看到,就放在坛子里,埋在地下,第二天再挖出来继续学。
他让我明白了“坚守就有未来”,我师父在云居山坚守五十年,我不知到曹山的未来是什么,但我知道坚守就有未来。
“我们通常学佛都在受蕴中打转,所感受到的佛法的种种美妙,其实都未离开五蕴之受。而在曹山的日子,却让我感受到学佛的受用——将佛法真切用在生活中。”
“面对没有佛教信仰村民的质疑,我就想,如果他们有时间,有钱,谁会来为难你?如果不能和他们成为命运共同体,那佛法精神在哪里?我要做的是让人们对佛法,‘未信者信、已信者令增长’”。
她发起了有机种植,带农民走上脱贫之路。一开始,只有一个村响应,渐渐地拓展到四个乡镇。
“抚贫,抚志,抚智,抚信。”她给精准扶贫赋予了立体的含义,让人从物质到心灵都脱离贫瘠。
“我看过曹山的宣传,活泼,灵动,和一般的佛学平台很不同……”
还是不自觉地要把话题转回曹山,它实在太不同了,那里聚集着一群活泼灵动十几岁的孩子们,既轻松又不失庄严。
从那些正值青春期的孩子身上,你非但感受不到“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来”,反而似乎能触摸到佛法让她们焕发的勃勃生机……
身为掌门人,她是如何让世俗看来似乎应心如槁木的人充满了灵气与智慧的呢?
“我从小习禅,禅对我来说是活泼泼的。事情再多,我都能愉快地去面对;我永远是睡一觉,春天就来到的人。”
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完美无瑕,都能讲经说法。我不会用条条框框去约束大家。能做的做,做不到的忏悔,不能用一把“尺子”,泯灭人性。
提到曹山的和合氛围,她说:“僧团的意义是什么?僧,是清净,团,是破除偶像,互相依止。
把一个人举得太高,这个人不在时,团体怎么运作?众生的习气是依人不依法,我们要让僧团回归到依法不依人。我希望曹山,即使我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也能有效运转。”
这让我想起曹山的宣传中,作者用的都是统一的笔名,即使是养立法师本人的开示,署名也和普通人没有区别,而平台上更是鲜有关于她个人的报道。
这又再一次印证她的苦心:“不突出自己,要让大家懂得自依止,自己发心作大丈夫。”
越和养立法师深谈,越能感受到她的优秀。
“如果没出家,您会成为一代名医……”这句话,终于还是脱口而出。
她平和地笑了:“很多人问我,做一个医生多好,为什么出家?
我答:“您看过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的定义吗?那包含躯体健康、心灵健康、道德健康、智力健康、环境健康……”
一席话,道出了一个弱女子心中的大天地。
她从未放弃行医,只是医的不光是病,更是德,是智,是世道人心;
她做有机种植,让当地农民过上富裕的生活;
她办义诊,给他们最温暖的关怀;
她创曹山千日禅,让佛法智慧在千年祖庭绵密传扬……
如今,曹山宝积寺被国家定为农禅特色小镇,成了佛法与民生完美融合的典范,她却不满足于此……
“下一步,我们想作‘禅养’。我们都知道社会即将进入老龄化,但如何培养养护人才?养老不是靠地产,是靠专业人才。
出家人的父母谁管,农村由病返贫的老人谁管?谁愿意踏下心来,培养人才,养护他们?临终关怀远不只是短时间的助念……”
听着她的规划,我清晰地能看到曹山的前景——那将是一片人间净土。
而她言谈话语间对经典的信手拈来,真修实证后的智慧,又让我深深祝福,她的另一个愿望可以早日实现——成为心无旁骛的讲经人。
她自幼习禅,三十年。
她终南山闭关十月,不倒单。
她深入经藏,拼坏了视力,却将佛法精华融入了骨血中。
她受诸多名师栽培,既有广学博闻之根基,又有一门深入之功力。
期待有一日,她能法筵广开,度化万千众生……
看完养立法师的故事,你有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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